心動－藏馬篇 七
Dummy
「喂，媽媽？嗯……不用擔心，我會照顧自己的。」
在七月的時候，母親又再結婚了，而今，他們在我的勸說下，去渡蜜月了。為了黃泉的邀約，我必須在暑假期間長期不在家，所以，才會希望他們可以出一陣子的遠門。更何況，母親從小就為了我的事一直辛苦到現在，現下，她終於追尋到她的幸福了，所以，讓她輕鬆也是應該的。
寄生於這個人類的軀體，已經多久了？也十幾年了吧！當然，以妖狐的歲數而言，這十幾年也不算什麼，只是，這十幾年的歲月還真是足以改變我的人生呢！
我漫步於魔界的森林，往癌陀羅的方向緩步走去，一面思索著今後要如何走下去。妖狐和現在的生活畢竟是有一段很大的差距，我可以等到人界的事完全了結後再恢復成妖狐的身份，但是，以現在的情況，絕對不行。再加上，我也不再是以前的妖狐藏馬了，為了這點，會選擇到黃泉的國家，也是為了將過去的自己做個了斷。
有殺氣！
我停下腳步，知道有人在暗處窺伺，突然，衝出了三隻妖怪，我將準備好的藤蔓一一向他們攻去，輕輕鬆鬆的解決這些煩人的東西，沒想到還有一隻苟延殘喘的妖怪。「住手！已經夠了。」正當我想動手時，一個熟悉的氣息及聲音傳了過來。
是黃泉！
啍！還真是特別的迎接方式呢！我收起鞭子，冷冷地看著那昔日的部下，至今可能會變成我頂頭上司的人。看來他果真是變得聰明了許多，連妖氣都隱藏的很完美。
「真抱歉，我的部下以為你是敵人。不過，他們也沒錯，只是盡自己的本份罷了。」黃泉說著，突然面對我。「好久不見了，妖狐藏馬。」
「我已經不是妖狐了。」我冷冷的回復他。誰不知道剛才那一下是在試探我，啍！看來只要遭受一次背叛，白痴也會變成天才。
「是嗎？」他嘴角微揚。我隨他走入了他的國家;癌陀羅。將所有的事情打理好，黃泉的部下找我去參加軍事會議，我依約前往，等互相做過介紹後，便開始了會議。
大部份的軍事會議都是十分冗長且無聊的，唯一比較有趣的是那個叫鰭的白痴傢伙，在會議時因為我的發言，看來是惹毛他了。不過，我也大概了解了黃泉找我來的用意，除了「敘舊」，利用我的頭腦外，還有一點大概是想借刀殺人吧！就像我以前對他做的事一樣。開完了會，黃泉叫住原本想回到房間的我，我只得跟在他的身後，看他還想做什麼。
「好久沒開過這麼有趣的會議。」我和黃泉走在長長的走廊上，他說：「在你發言後，鰭可是一直瞪著你。」
「你都能知道？」我知道他的能力有變強，可是我也不是很清楚強到什麼地步。連別人的表情和動作，他也能知道嗎？
「其實，體溫和血壓的變化，甚至肌肉的緊張程度，空氣的流動，我全都感覺的到。」他回答我的問題，頓了一頓，又說：「這是在失明後，我才能變得這麼厲害。」
我沉默不語。他想表示什麼嗎？「不過…」他又接續著說。「當你來到這裡時，老實說我還真有些懷疑呢！你全身一付人類的味道，要不是聞到令我懷念的妖氣，我還真是不敢相信。」
我依舊沉默以對，走廊上也只有他的聲音及腳步聲。「啊！對了！」他像是故意的說。「會議開著開著，重要的事都給忘了，上次跟你提過，那個讓我兩眼失明的妖怪已經捉到了。」
我心頭猛然一驚。「怎麼了？」他就像是惡作劇般的問我，我沒有答腔。不過，他的意圖愈來愈明顯了。「跟我來，往這邊。」我看到他的笑容。
果然是該做個了結啊…
門開了。映入我眼簾的，是隻殘缺不堪的妖怪，跟當時我僱用他時的樣子，差了十萬八千里。正當我回想起那遙遠的記憶時，黃泉的聲音又響起了。「最近幾天腐爛度加速了，話也愈來愈少。」
他根本就是故意的，他到底想要我怎麼想呢？「藏馬，你的心跳加快了。」
或許，我不該來的。
我聽到了黃泉淘淘不絕的講述我們的過去，那些是我極力想忘掉的往事。黃泉他，到底想說什麼，我很清楚他也知道了當年刺殺他的人是我派去的，那他現在，到底想做什麼呢？
「…不過，人界是靈界的領土，像你這樣厲害的人，還是在靈界組織的奸計下吃了不少苦頭吧！」我因為他的話發現了某些不對勁。為什麼，他似乎對我在人界的生活很清楚？
我定了定神，不能讓自己一直落於下風。看來，這十幾年改變的可不只是我。「你的心跳數恢復正常了，真不簡單。」他說完，便走向那個妖怪。「起來了。」我看到那妖怪痛苦的掙扎。「殺了我吧…」他可憐兮兮，一心求死。
真是不值得同情。
沒用的東西，派他殺了黃泉，結果只傷了他的雙眼，現下又被黃泉捉到，死了也算活該。我回復了妖狐的心智，冷眼看著黃泉逼問那隻妖怪，直到那隻妖怪吐出了答案…
「銀……銀髮的妖狐，有著一付冷酷眼神的男子。」
然後，我繼續冷眼看著黃泉一腳踏死那妖怪。現在的我一點也不擔心黃泉會對我做什麼，反而很期待他會做出什麼舉動。「你捨棄了我，我並不恨你。」喔？是嗎？我冷冷的想。「現在想想，當時的我的確愚昧無知，捨棄我是應該的。」
「你想說什麼？」我實在懶得再聽他拐彎抹角下去了。
「希望你能留下來助我一臂之力，過去的我雖然無知，但也為你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。」他說。「希望你反過來為我賣命。」
怎麼，他之前的大費周章，就是為了這個嗎？「我要是說……不呢？」他又能拿我怎樣，殺了我嗎？還是，就像他之前對付那個妖怪一樣的囚禁我？
我感到他的妖氣迅速變化，看來他是很生氣吧！
「人類…好像很喜歡旅行。」他突然冒出這句話，我覺得奇怪的同時，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。「希望飛機不要出事才好。」他涼涼的說。「中年夫妻再婚的蜜月旅行中發生悲劇，這個題材用在電影上似乎蠻不錯的。」
「你…」我肯定了剛才那奇怪的不對勁。看來他對我在人界的一切可是瞭若指掌吧！演了這麼一齣爛戲只是為了回報我之前對他做的事嗎？
「戰略的第一步是情報收集。」他轉身走向門口。「這可是你以前教我的。」是嗎？我以前教他的。「你說你見到我時，還有點懷疑，這種爛演技是跟誰學的？」我不屑地回應他。我可不記得有教他這種爛把戲。
「呵呵呵…哈哈哈……！！」他笑了起來。「所以，我說我非常需要你這種人。」
於是，我便成了黃泉的部下。
之後，學校開學了，我仍是回到人界，過以前一樣的生活，不同的是，我往返於人界與魔界之間，為漸漸逼近的大限做準備。
黃泉派了個任務給我，要我在半年內帶了六個妖力值在十萬P以上的人回去。所以，我找了酌、鈴駒、凍矢、陣、鈴木及死死若丸這六個人。原因無他，除了知道他們的實力外，更重要的一點是，他們跟幽助都是好朋友。
黃泉還真以為我會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事嗎？我已經說過，我不是妖狐了。在他眼中不值得的人類情感，卻是對我而言十分重要的東西，就算我的生理週性一直不斷的轉換，但，那種意念仍是牢牢的盤旋在我的心中。
我將那六個人託付給幻海師範，一開始她也是很擔心的，但經過我的解釋，她倒也樂見其成的幫我。「魔界需要改變。」她聽完我對她的解釋後說。「希望你們三個人可以做得到。」
半年後，我依約將他們帶了回去。看得出來黃泉很高興，而，他的另一個計劃也要實現了
那是我心知肚明的事。我走在之前曾和黃泉走過的長廊，那是幾乎不會有人走的地方，等待著我的獵物上勾。
鰭出現了。
我開始為這個笨蛋感到可憐，那種感覺就像之前我看待黃泉一樣，不過，也罷。「鰭，出來吧！」有人天生就是不愛用腦子，你又能怎樣。我發揮了對他儘剩的同情為他說明一切，同時順手解決了他。
或許，真的是一齣鬧劇吧！
之後，我格升為黃泉的軍事參謀總長，繼續往來於人界與魔界之間，同時，等待著時機的來臨。
我什麼也不求，我現在，只想見飛影一面，將他緊緊地抱在我懷中。
我……好想見他。
心動－飛影篇 七
Dummy
「這是你的冰淚石，還給你吧！」
我是為了什麼，來到這裡的？
半年前，我來到了軀的國家，他看到了我，只說了一句：「我就知道你會來。」然後，便將我帶到一間房間內，跟一大群妖怪戰鬥。之後的日子，就是不斷不斷的戰鬥，我簡直是麻痺了。
為了生存而戰鬥，這對我而言，是從小就過貫的日子。我從來就不是個本性善良的人，我是愛看傷口還未出血時的痕跡，最愛聽別人痛苦掙扎時的呻吟，殺戮對我而言是家常便飯
只為求生存。
剛出生，就很清楚自己是個不被期望的誕生。那群老太婆，還有那個叫淚的女人，將我從出生的地方拋棄－因為她們沒有能力殺我；冰和火，向來是相剋的，不是嗎？我自嘲地笑了笑，從那個地方，我得到的只有一個冰淚石，及一個封號－－忌子。而我也一開始，就找到了自己的生存目標－－將那群丟棄我的女人殺掉。
為了這個目的，同時也為了滿足自己殘酷的心，在撿回我的盜賊都害怕遠離我時，我便自己一個人去闖天下。生存於殺戮之中是不會有太多時間去思考的，所以，對於尋找冰河之國也不是那麼在意了。後來發現，那顆冰淚石可以安撫自己焦躁的心，時間一久，那顆冰淚石就成為了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，那時，我才又想起了尋找冰河之國的目標。
那個創造我，及那顆冰淚石的女人，就是所謂的母親。為什麼我會被創造，為什麼我會被誕生，我生存於這個世界，到底有什麼目的？我想尋找答案，在凝視冰淚石時，我想祈求安寧。但是，在一次對戰中，不小心遺落了冰淚石。它墜落到谷底，我也跟著跳了下去，那是我第一次執著於某項東西。
苦苦的尋找仍是沒有找到我的冰淚石，我實在不能饒恕自己的疏失，所以，我去拜託魔界的整型師－－時雨，要求他替我裝上邪眼。我需要看得更遠更清楚的眼睛，去尋回一度曾為我擁有的東西。
裝邪眼的確是件痛苦到難以想像的事情，可是我從來就不後悔，比起那失去的東西，這種痛苦根本不算什麼。我回復成最原始的狀態，學得一些時雨的劍法，便開始尋找冰河之國。
再度踏上冰河之國，感覺是複雜的。這是個荒蕪的世界，連心都極度荒蕪；那群女人簡直是在等死，不用我下手，她們遲早也會滅亡，而且，還是以最空虛的方式。我繞了一圈這個國家，在一個極偏僻的角落發現了生我的那個女人的墓。
心情真是平靜。
或許我一直忽略掉了，自己渴望獲得寧靜的心。我立在風雪中，呆望著那座墓碑一整天，而後，離開了那可悲的國家。我的第一個目標算是完成了，不過，同時也增加了另一個目標，那就是尋找我的妹妹，以及我原先的目標，尋找我的冰淚石。
我的一生，似乎都是在尋找。
我坐在房間的角落，想著過往的事，直到軀走了進來。「你醒了？」他說。「看來A級妖怪已不足以與你為敵了。也該考慮一下成為我的直屬戰士了吧！」我冷冷地看著他。「才半年就已經有這種程度的成長，真令人吃驚。」他仍是不停的說。「你可真不簡單。」
不簡單？啍！這句話由他口中說出來只讓我覺得可笑。「說起厲害程度，我還比你差得遠呢！你這怪物。」愈增強一分，就覺得跟他差得愈遠。「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，怎麼樣的一張臉呢？」
他開始在我正邊嘮嘮叨叨，我沒有仔細的注意去聽，只知道接下來又有一場戰鬥要打了，不過，我也覺得他似乎是知道我什麼事似的。“尤其是尋找東西時”。
尋找……
我起身揮劍，將房間內唯一完好的東西砍壞。一道藍光一閃，我看著我脖子上的冰淚石，那是在我要來魔界之前，雪菜交給我的。
「這是……母親的信物。」
在幻海的寺廟後面，在我將要到魔界時，其他人都還在話別，我待在一旁，雪菜突然走到我面前，伸出她纖白的手，一顆冰淚石靜靜地躺在她手中。「冰女每產下一子就會落下一滴眼淚。」她說。「那滴淚成為結晶，就送給那個孩子，我的母親冰菜當時落下兩滴淚。」我看著她，不明白她的用意。她仍繼續說：「一滴是我，另一滴是我的哥哥。」
「為什麼妳要把這東西交給我？」難道她發現了什麼嗎？我不禁想起藏馬之前對我說的話，揣測著。
「聽說我哥哥是環繞火炎妖氣的妖怪。」她笑著對我說。「要是你遇見了擁有同樣東西的妖怪時，就把它交給他，說我在人間界。」我伸手接過冰淚石，那種心情真複雜，好像我承認了我是她哥哥一樣。冰淚石的觸感還是一樣，但是，這不是我的冰淚石！
「我猜他已經摔成一團肉醬了。」我拿著冰淚石這麼對她說。「從天空的飛城這麼丟下來的話……」如果雪菜早點死心，就不用這麼麻煩了。「不！」她用相同的紅色眼眸堅定地看著我。「我相信他一定還活著。」
原來，還是有人這麼期待我的存在，除了藏馬外，再來就是她了，我的…妹妹。
「這個子民不冷血心腸…」就在我思緒飄遠時，她又說話了。「種族便無法生存的國度，還是毀滅算了，我是這麼覺得。」我看著她用以往不同的嚴肅表情說。「喔…」我訝異她會有這種想法。「所以妳離開了家園，這麼看來，妳說冰河之國允許妳出來找尋哥哥，也是騙人的。」
「聽好，妳的想法太過一廂情願了。」沒想到她居然會逃離故鄉。「想要毀滅的話，自己去做，不要把這種事情寄託在生死未卜的哥哥上。」她聽完了我的話，愣愣的看著我。「…說得也是。」隨及，她露出了開朗的笑容。「怎麼覺得，即使見到了哥哥，他也會講同樣話的感覺。」
一陣鈴鐺聲打斷了我的思緒，我望向來人，沒想到…「時雨，你什麼時候做了軀的部下？」居然會是他啊！我嘲諷地想，命運這東西還真是奇妙。我腦中盤算著如何動手；時雨的實力我也清楚，不是那麼簡單就解決得了的。無心理會他和軀的對話，我想著自己的事。
過去，為了生存而戰鬥的我，到底什麼地方改變了呢？
在軀的口令下，我和時雨交手了。我也不明白為什麼，可是，我已經不在乎勝負，也不在乎生死了。過去，為了活下來，什麼方法都做得出來，現在，卻用了不值得的方法－－犧牲自己的左手腕。戰鬥持續進行…
我還有生存目標嗎？我靠著邪眼的力量，找到了冰河之國；因緣際會的找到了雪菜，雖然還找不到我的冰淚石，可是，我覺得無所謂了。
所以，我不必再生存了。
我抱著必死的決心，將時雨的頭分成兩半，自己也被截成兩半。我的心從來沒有這麼的平靜，或許，在經歷了這麼多，這個結局也就足夠了，我可以不抱任何遺憾的離開了。
有人……在哭…
我是不是忘了什麼……那一點碧綠，那一抹艷紅…
請你不要忘記，我喜歡你…”
“藏馬…是藏馬……！
從最初的相識到現在，記憶不斷的流入我的腦中，連我自己已遺忘的事都回到了我的意識，我想起了他的一切…一切！那個我最熟悉信任的人…
「復活吧！飛影。現在的你，沒有死亡的權利。」
隱約中，我聽到有人這麼對我說，不管那個人是誰，我都很感激。
我沒有死亡的權利，除非藏馬已死。
我找到了，我今後的生存目標;不讓他傷心，不讓他難過，同時也是為了自己，為了……我喜歡的人。
我將陪在他的身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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